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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HOTD·永远的福乐·大结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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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低头盯住倒在脚下的男人,永保持着举枪的姿势,像雕像似的静立不动。

    【结束了。】

    意识到这一点,他持枪的手晃动了一下,随即下意识地再次扣动扳机。

    子弹打在已经死去的兼尾正人的尸体上,溅起一簇血花;尸体震动了一下,微小地变换了一个更加充满了死气、又显得有些滑稽的姿势。

    这种滑稽感令他忍耐许久、一瞬爆发出的怒火有所消解。他持枪的手不再动摇,开始接二连三地扣动扳机。

    四周是忙于逃命的幸存者和警卫,没有人有余暇注意他——比起周围的行尸,站在这里、对着一具尸体开枪的少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直到打空子弹,永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。外面的行尸已经相当逼近这里,他不能再留在原地,否则就会被波及。

    他之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,选择一枪令兼尾正人毙命,用了最为苍白的复仇方式——没有求饶、没有忏悔、没有折磨和残虐,就这样结果了这个人渣的性命。大概也是因为这样,他非但没有觉得满足,反而越来越能感觉到满溢胸口的悲伤。

    那双从丽死后逐渐失去了神采的眼睛,重又透出些带有痛苦生气的什么东西来。

    【……结束了。】

    内心中不断重复着的细小声音,让他一度麻木的头脑逐渐想起了在复仇以外的事。从丽的脸、小室的脸,一直到父母的脸,再到鞠川、毒岛、平野,还有关于最后一次看见丽那天,唯一对他伸出援手的狡啮的记忆……

    而伴随着而这些记忆而来的,是他年幼时对于鹤留凛的记忆。

    那是——

    在当下这个让人与人之间的关联性被完全切断的、崩坏的世界里,他唯一仅剩的、曾和自己的人生有过深刻联系的人;

    是曾经确实知道他的“过去”和“存在”的唯一证人。

    他恍惚地思考了一会儿,转过身,看向狡啮和鹤留所在的东侧建筑的方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以现在地面的混乱程度,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出得去。如果这里没有能出去的通路,那就暂时在地下捱过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
    “看这里。弹药相当充足,到时候突围应该问题不大。”狡啮停在一只木箱前,用手电照向里面码放整齐的弹盒。这话说完半晌没听到回应,他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小豆,“凛?”

    她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,仍是沉默。

    他唯有将手电抬起一些,借着外围的微光看她满是泪痕的脸。对上她一片混沌的眼神,狡啮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,变成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只是没等他说出什么劝说的话,她突然颤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……别再对我用这种交代遗言的口气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狡啮一时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她错开一步躲避手电光,沉默地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原本想从后门撤离基地,但外面已经被□□的活尸完全围住,还有更多的幸存者在不断尸变,赶回来的忧国会警备已经开始进行无差别扫射,两人便决定从建筑侧方进入了地下层,停留到外面的情况平息再做打算,再探索一下地下层有没有其他通往基地外的通道。在底下走了一段路后,他们就发现了这个储存弹药、武器的地下仓库。

    地下层的面积并不大,没过多久两人就从仓库尽头进入通风管道,一直走到了尽头后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走在前面的狡啮看了看头顶锁住的通风井,吁了口气,席地坐下。“没路了。歇一下再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小豆走到他旁边坐下,双手环住膝盖、头靠着墙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狡啮为了缓痛一心在背包窸窸窣窣地摸烟。只是摸到火机时,眼前却伸过了一只握着火机的手。

    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,她开口问道:“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?”

    火苗幽幽亮起,他看着燃着的烟头,沉声答:“想做的事已经都完成了的缘故吧。”

    胸口痛楚加剧,小豆合上火机,缓缓说:“这种自私的回答完全不能接受。完成了自己的事就可以这么平静了吗?那么把你当做‘未完成的事’的人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狡啮回头看住她,黑暗中香烟的火光在他的眸上点出一星橘色光斑。

    黑暗中他似乎勾起了嘴角。

    “这可就棘手了。我要是不安静一些,你更难过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泪水从灼痛的眼眶再次掉落下来;小豆抬手捂住双眼,手指不觉微微用力、陷入皮肤带来些许刺痛,再叫他的名字时喉间亦哽咽。“够了。”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“体温才刚开始升高,到体温重新下降的时候才到倒计时的时候,不如先把眼泪存起来怎么样?”

    她从喉间发出一声缓慢的、无意义的嘶哑低吟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啊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幽暗的隧道陷入静谧之中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两人头顶突然传来隐隐回荡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谈话被骤然打断,小豆有些浑噩地从烦恶思绪中抽离出来,停了一会儿,她才用衣袖轻擦一下眼睛,站起身走到通风井下面,掏出枪对准井口。

    上层是地下一层的隧道,如果是有威胁的敌人,她会在对方探身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开枪。

    脚步声由远及近,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来。她扬起手电,在脚步声停在头顶时打开开关,沉声问:“是谁?”

    脚步声戛然而止,随后上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鹤留?”

    小豆认出这个声音,皱起眉几乎以为听错,“……永?”

    “是我。退后一些。”上面传来开锁的声音,片刻后通风井盖被打开,永从上面探出头来。

    狡啮站起来走到井下抬头看住永,眯了眯眼,“为什么会到这里来?”

    “我猜想你们应该会暂时退回地下,所以试着从必经的路过来找你们。”永的声音有些沙哑,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。“从这里有出去的通路。上来吧。”

    伴随着他的语声,一道弱光从上面探下来,永将一只电提灯放在了通风井沿,然后放下一只软梯。

    灯光映得少年的脸一片苍白。

    大脑仍在激烈的情绪下不能有效思考,小豆站在原地幽幽地盯住永,甚至没有放下举起的枪。身后狡啮走过来抓住她手腕,提醒似的低声叫她,“凛。”一边迫她放下端枪的手,“你先上去。”

    她像是触电似的猛地回过头看他。看到她这个几乎一碰就碎的反应,狡啮从她手里把枪拿走,反握住她手扣向软梯,把她推上去,“稍微冷静一点。我还没死呢。”

    小豆抓住软梯,停了片刻后朝上攀去。身后是狡啮叮嘱声:“小心点。”说着打开手电帮她照明。

    她顺着软梯攀上通风井口,面前伸过永的手;她犹豫一下握住,被对方拉上了井边。抬头,就看到幽幽的电提灯光映出少年头顶闪烁着的、黑气弥漫的小字——

    【重燃的生机】。

    就在她看过去时,黑气开始褪去,飘忽的小字逐渐恢复了冰冷的鎏金光泽,随即在名字下方又飘起一串象征好感度的金色数字。

    从永精神因宫本的死亡而被刺激后,一度变为黑色、好感度不可见的小字恢复了正常。

    这是在这种情况下,极为讽刺的转折——

    握枪的手指神经性地抖了抖,她强忍下歇斯底里的情绪,低头去看正在向上攀的狡啮。

    由于手臂受伤,狡啮的动作有些不便,但还算能勉强行动。竖井有一定高度,他也就格外小心,速度更慢一些。

    而就在他将将攀到中段时,整个楼体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!

    小豆抓住井沿扶手稳住平衡,周遭的黑暗中传来刺耳的吱嘎声,像是隧道里有管道之类的东西被震坏了;而下面的软梯没有支点,立刻顺着惯性大幅度地摆动起来,带着狡啮朝一侧墙壁撞去!

    震动没有停止,紧接着地面又剧烈地摇晃一下!再攀在梯子上很可能会被撞伤,狡啮用没受伤的手抓住竖井侧墙一块突出的墙楞、借力跳回了下面的通风架上。

    狡啮落地的同时,通风架一端承受不了震动,住尖锐的噪音中骤然向下猛坠!没有刻意保持平衡,狡啮直接顺势趴倒在通风架上护住关节要害!通风架坠下一段距离后随即猛地一震、堪堪卡住,但和头顶软梯已经隔开了不可能跳得上去的距离。

    小豆在震动稍歇后立刻探身朝下看,“慎也!?”

    永稳住身体后抬起手电朝身后照,“塌方了。再不赶快离开的话前面的隔断门很有可能会因为震动变形,整个隧道都会封死。”

    原本就紧绷的精神被永的声音一瞬紧勒,小豆猛地回过头抽出枪对准他,厉声说:“又是你的爆破计划?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。之前我安放的炸弹也事先估算过威力,不会让主基受损。如果还制备了让这里完全塌方的爆破计划,那我根本没必要冒险进来。”永面对枪口不为所动,眼神是没有一丝动摇的平静。“冷静一点,应该是上面出了什么乱子。没有时间了,你先出去,我来救狡啮先生。”

    小豆正要回答,下面突然传来狡啮的声音:“不用管我了。你们马上从这里出去。”

    一束电光照上来画了个圈,两人借着微光看到狡啮举着手电匍匐下面倾斜的通风架上,应该没有大碍。

    永皱了皱眉,“我不会现在离开的。如果不是因为我,也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永说完,狡啮就打断了他的话:“现在救不救我也没有区别。”说着撩起受伤手臂的袖子,露出包着绷带的伤口,叹了口气。“我已经被那些家伙咬了。明白了吗?趁现在尽快出去。”

    永瞳孔微缩,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小豆就像没有听到似的,转身去解软梯的扣锁,一边低声问:“这个还能再放长一些吗?”

    永刚要说话,地面倏地又震动起来!小豆正在解扣锁,双手没有着力点,险些滑下通风井,永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!这一次震动格外剧烈,永眼看小豆还要挣开他试图去抓软梯,不由出声制止她,“鹤留!”

    狡啮抬头看到这一幕,提高声音喊道:“井豪!带她出去,拜托了!”

    被狡啮语声中的戾气完全牵引,永的神情猛然动摇,目光凝在狡啮身上。狡啮眼神尖锐灼人地回望过来,两人目光胶着片刻,永瞳孔颤了颤,沉下眼拉住小豆,加深力道把她拉离井沿。

    “放弃吧,鹤留。”

    小豆停下动作,机械地转头看向永。

    明明看到对方的嘴唇在动,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——语声被隔绝在激烈的耳鸣外,就连地震的轰响都听不到了。

    【要“回去”吗。】

    她恍惚了刹那,却又像是出神了很久。

    【只要握住这双手就能回去了。……最后的“钥匙”就在眼前,如果这一次放手,大概会永远失去机会。】

    脑海深处有清醒的声音在强调,身体的本能却不由自主。她感觉到永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量正慢慢把她带离井沿,血液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暴戾冲动填满,在未及思考的情况下反手卸开他手腕,扬起手肘给了他一记重击!

    趁着他吃痛松开手,她闪电般举枪对准他,毫不犹豫地扣下击锤、手指虚落在扳机上。

    “退后。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。

    【……抱歉。】

    她手指紧紧绞住软梯,尼龙粗糙的质地刮磨皮肤,却没有多少痛感——五感都因为激烈的情绪而近乎麻木了——目光失焦地看着面前的永,她低声喃喃。

    “抱歉。……我还是做不到啊。”

    到底是说给永听的、还是给自己听的,抑或是给别的什么人听的,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话音落下,没有给永任何反应的时间,她转身跳下通风井!

    站在下面的狡啮看到这一幕,反射性地撑起身体,身下的通风架随即危险的晃动起来!

    小豆在落到软梯中段时伸出手臂、勾住了软梯的一截横索,软梯立刻因为下坠的惯性所带来的负重猛地下沉一截,她整个人也在跟着软梯坠落一段距离后危险地悬空摇晃!

    见状,狡啮瞳孔紧缩,弓起身猛蹬右腿、借力像出膛的炮弹一样朝她正下方扑过去!与此同时,她松开勾着软梯的手,直接跳了下来!

    下落时的稍许失重感让她更加觉得现在的发展有些荒谬的不真实感。

    直到她即将坠落至通风架上之前的一瞬间,他刚好扑到她面前,张开双臂猛地接住她后捞着她在地面一个侧翻作为缓冲,而通风架在剧烈晃动间再度猛坠;两人失去平衡,堪堪滚到了通风架边缘,他因为牵动伤口发出低沉的鼻音,一边支起身、也顺带着把她捞起来。

    刚才被擦破的关节稍许烧灼感渐渐清晰,她在一片黑暗中抬头看向他的方向。

    ——这才稍稍有了些许实感。

    地震更加剧烈,头顶通风井上层的提灯被砸碎,灯光骤然消失。他伸手揽住她头顶作为防护,喊声在轰然的噪音中就像是隔了一层墙壁、破碎的不清晰。

    ——【疯了吗?!】

    她一时愣神,突然毫无预兆地想起在海滨公寓和槙岛交谈的那一幕。

    【在你眼里所谓的他人的表象价值下,潜藏的更深层的、非利己的动机。】

    【不明白吗?比如说人与人的羁绊,他人所理解的幸福。】

    【……还有爱他人先于自己的感情。】

    勉力思考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的后果,却发现不能集中精神,甚至出乎意料的平静。

    本能地,她一瞬就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事实,甚至没有余裕自我探究或是悔恨——

    那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发酵、并且逐渐觉醒的情感。

    终于在那一刻强烈地爆发出来,先于理智支配了行动。

    她在他的质问声中迟滞地回神,抬手握住他扣着自己肩膀的手。

    感觉到滴落在手臂上的泪滴,狡啮停住动作。

    刚才在混乱中跌落的手电倏尔闪烁了一下。

    忽明忽暗的微光中,男人灰蓝色的瞳孔呈现出深海似的颜色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体温升高了多少?”

    “现在是38.7°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。已经开始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闻言,小豆目光暗下来。“那种事怎么样都好。”说完就沉默了。

    ——通风管道塌方严重,为了逃生,两人在通风架完全塌陷前返回到了受损情况较轻的军火仓库。稍事休整过后,狡啮就突然开始发热,这是开始病变的征兆。

    狡啮站起身,从背包里抽出绳索,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身后的立柱上。

    见状,她重又开口,“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以防万一。”狡啮说着侧过身,开始捆绑自己,“帮我拉住那一边打结。”

    见她不动,他沉声又催促了一遍。“凛。”

    小豆这才站起身,帮他打好最后一处绳结,在他保持着背靠立柱的姿势滑坐回地上后收紧了绳索,然后坐到他旁边。

    狡啮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。上身不能活动,但肘部以下的小臂还可以自由运动。这种绑法比起把两手全都捆住负担要小得多,等到失去意识后再扣手铐也不迟。确认绑得足够牢固,他靠在立柱上放松了身体。“休息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无声地小憩了一段时间,尽管极度疲惫,却都没有睡意。

    最终还是狡啮出声道:“这里的弹药和武器都充足,足够你保护自己。我病变之后,你就试着去找出口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出口了。”小豆低声打断他,“地下结构图你也看过,唯一能通往外面的大通风管道已经塌方,军火库的隔断也全都锁死,不可能还会有什么奇迹的逃生暗道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间沉默半晌。

    狡啮疲惫地叹息一声。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为了一个未来几小时内就会变成死人的家伙,做了可能会让你也陪葬的选择。我对这一天早就有所觉悟了,但你不该这么做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大概是因为我对这一天也有所觉悟了吧。别再交代遗言了,否则又要把我惹得嚎哭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狡啮露出一个苦笑,“你那是在威胁的口气吗……”

    小豆刚要回答,排在地上的两只手电突然同时断断续续地熄灭了。

    仓库内登时陷入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她伸手去摸手电,摸索着掀开电池盖,刚摸到电池表面就被烫得一缩手,“烧坏了吗?”

    黑暗中传来狡啮的声音:“背包里有荧光棒。你别动,我把背包推到你左手边。”

    小豆依言去摸他推来的背包,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臂,感觉到明显滚烫的温度,不由动作一顿。

    狡啮没有动,任由她顺着他手臂一直往上、去探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手背下感觉到他眼窝的轮廓和睫毛,小豆抬手往上移了移,贴上他额头。

    比起刚才明显更烫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心脏仿佛在不断下沉,她低声说:“比刚才更烫了。”

    继而手腕就被他回握住。

    在仿佛将身体完全包裹的黑霾中,他的声音因回声而如同近在咫尺,又像是隔得很远。唯有手腕上传来的温度,才是他所在位置的唯一确认。

    “有件事你必须答应。”他说。“在我病变之后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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