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五九章 商朝天牢

牢里的风应该都带着忠臣不甘的怨愤，所以才会如此寒冷吧。

    武庸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，也许是太久没有人进来过，墙壁上的油灯有很多都破损不堪，油尽灯枯了。即使在白天，失去了油灯的照明，通道立刻会陷入浓重的黑暗当中，天牢里的黑暗像有生命一般，能迅速吞噬失去光明庇护的空间。武庸在忽明忽暗的通道中静静地前进，他已经习惯走路时，脚底与地面保持着不为人察觉的间隙，这是他时刻磨炼自己浮空术的技巧。

    当走过最后一盏点燃的油灯时，面前便是彻底的黑暗了，武庸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全是湿癣，很久没有人踏在它们上面了。武庸再往黑暗中踏出一步，感觉到通道在向下倾斜，面前隐藏于黑暗中的通道是通往地下的。

    怨灵悄悄伏在武庸的后背上，一言不发，这熟悉又陌生的黑暗，让它陷入了回忆与困惑中。武庸也没有去问怨灵该如何做，他相信走到天牢最底层，便会找到答案。

    虽然武庸是浮在空中行走，不会发出脚步声，但气流吹过他身体时还是会稍稍偏离，发出不一样的风声。或许是这微弱的声音惊醒了沉睡在地底的生物，它正在苏醒。

    武庸原本是非常喜欢黑夜的，但天牢的黑暗却让他有些许的讨厌。首先，这里没有月亮。夜的黑，与月的明，是无法分开的一种和谐。其次，天牢的黑暗并不是纯粹的黑暗，它当中隐藏着另一种感觉，这种感觉是刻意加入其中的，令黑暗有了生命力，更具侵略性。相比之下，武庸更喜欢自然安静的黑暗，那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。

    通道的尽头，深远的地下，被惊动的生物终于苏醒过来，它的鼻孔冒出两股寒气，琥珀色的眼睛突然睁开，收敛成细长的竖瞳，在黑暗里发出奇怪的笑声。

    “终于回来了。”它说着人类的语言。

    通道的另一头，伏在武庸背上的怨灵似乎听到了风中的笑声与话语，状态更加恍惚，它应该非常熟悉这个声音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地底等待它的那个人是谁，只知道那个人很强大。在没有觉醒之前，怨灵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人。

    沉默的武庸伸出手搭在怨灵形体上，轻声说道：“属于你的东西，谁也不能阻止你取回它。”

    虽然天牢的黑暗极力阻绝着武庸的视线，但它并不知道在黑暗里，武庸看东西可以不用眼睛的，而是通过他丝缕一般扩散的感知能力。此刻通道两侧是一间间牢房，有的空无一物，有的残留尸骨，没有活人，也没活物。

    走过这些牢房，通道到了尽头，前面豁然开朗，脚下是幽深不见底的悬崖。

    武庸想也不想，直接朝悬崖下跳去，但他很快发现地底深处的规则紊乱，浮空术竟然失去了效用，武庸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，耳旁全是呼呼的风声。他向四周抓去，精力全部落空。根本无法阻止自己更快的向下坠落。